當年明月在

視明眼鏡

再評小河《金草》

小河的《金草》，我前前后后三次邂逅，第一次是作協(xié)在金盆地召開長篇小說研討會，我拿著小河的打印稿，走馬觀花過了一遍，那一次我看到了美，卻也看到了違和之處，給她提了個小建議；第二次是承蒙小河青睞，將她的電子稿傳我，我看了一遍，很有感觸，專門寫了一篇評論和修改意見；這是第三次，建輝主席傳來修改版，恰好在修改版?zhèn)鱽淼牡诙�天，單位停電，在家里我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，看完擊節(jié)贊嘆，該有的美感依然在，曾經(jīng)的瑕疵已不存，情節(jié)連貫，構(gòu)思精妙，一氣呵成，我必須感謝小河，讓我回到了似曾相識的那個時代，看到了似曾相識的一幕幕場景，正所謂：芳草山間意，悠悠少女心，當年明月在，點點是曾經(jīng)。




評一部小說，無非是立意、情節(jié)和文筆三個方面。



就立意而言，《金草》無疑是正能量，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。小說的主人翁金草大約是我的同齡人，她美麗、聰慧、善良，但在這篇小說中，她卻是陷入命運的漩渦，久久不能突破，按說這樣一個人，是有很多機會能夠走出自己燦爛人生的，但她就是不能。十年寒窗終于考取了北師大，眼看著就要跳出龍門實現(xiàn)命運的轉(zhuǎn)身，卻被父親的病逝拖住了腳步，緊接著就是母親眼病，徹底捆死她的手腳，大學(xué)夢就這樣走到了盡頭。她一路磕磕絆絆好不容易熬到母親的眼病稍有好轉(zhuǎn)，又被女兒牽絆著，將人生最美好的八年時間，消磨在保姆生涯中。象這樣的人生，在現(xiàn)實社會中是有很多原型的，父母親人、戀情、子女是一條條的繩索，能夠鎖住一些人，卻也鎖不住一些人，哪些人是能夠鎖住的呢？重情重義、品性純良之人，最是逃脫不掉這條無形繩索的束縛。金草就是這種人，象她這樣要相貌有相貌、要學(xué)識有學(xué)識、適逢社會急劇變革機會一大把的年代，也唯有這條繩索才能真的束縛得住她。反過來說，如果金草是那種貪慕虛榮、為個人利益而不顧一切的人，她早就飛了，沒有什么東西能夠留下她的腳步。就象一本書中所說的：情之一道，最是諷刺，它能傷害的，永遠都是真正重視它的人。什么樣的人，就會有什么樣的人生，金草重情，金草才會傷，一次次，一回回，看著讓人心痛糾結(jié)，回想?yún)s又盡在情理之中。看到前面半部分，我曾將自己代入，設(shè)想著她怎么才能擺脫命運的束縛展翅云飛，小河用了一個非常巧妙的方法：人品牌！金草因為品性優(yōu)良，才陷入人生的漩渦之中無法    自拔，卻也恰恰因為品性純良，成為女老總亦親亦友的合作伙伴，走出人生低谷直面輝煌。真是天理循環(huán)，有因有果。敗也人品，成也人品。再評小河《金草》





評一部小說，無非是立意、情節(jié)和文筆三個方面。


就立意而言，《金草》無疑是正能量，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。小說的主人翁金草大約是我的同齡人，她美麗、聰慧、善良，但在這篇小說中，她卻是陷入命運的漩渦，久久不能突破，按說這樣一個人，是有很多機會能夠走出自己燦爛人生的，但她就是不能。十年寒窗終于考取了北師大，眼看著就要跳出龍門實現(xiàn)命運的轉(zhuǎn)身，卻被父親的病逝拖住了腳步，緊接著就是母親眼病，徹底捆死她的手腳，大學(xué)夢就這樣走到了盡頭。她一路磕磕絆絆好不容易熬到母親的眼病稍有好轉(zhuǎn)，又被女兒牽絆著，將人生最美好的八年時間，消磨在保姆生涯中。象這樣的人生，在現(xiàn)實社會中是有很多原型的，父母親人、戀情、子女是一條條的繩索，能夠鎖住一些人，卻也鎖不住一些人，哪些人是能夠鎖住的呢？重情重義、品性純良之人，最是逃脫不掉這條無形繩索的束縛。金草就是這種人，象她這樣要相貌有相貌、要學(xué)識有學(xué)識、適逢社會急劇變革機會一大把的年代，也唯有這條繩索才能真的束縛得住她。反過來說，如果金草是那種貪慕虛榮、為個人利益而不顧一切的人，她早就飛了，沒有什么東西能夠留下她的腳步。就象一本書中所說的：情之一道，最是諷刺，它能傷害的，永遠都是真正重視它的人。什么樣的人，就會有什么樣的人生，金草重情，金草才會傷，一次次，一回回，看著讓人心痛糾結(jié)，回想?yún)s又盡在情理之中。看到前面半部分，我曾將自己代入，設(shè)想著她怎么才能擺脫命運的束縛展翅云飛，小河用了一個非常巧妙的方法：人品牌！金草因為品性優(yōu)良，才陷入人生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，卻也恰恰因為品性純良，成為女老總亦親亦友的合作伙伴，走出人生低谷直面輝煌。真是天理循環(huán)，有因有果。敗也人品，成也人品。


情節(jié)方面，是最考驗作家水準的東西，有一點至關(guān)重要，就是邏輯性。里面的角色每一個動作，每一句臺詞，每一個場景的切換，每一個故事的銜接，都必須有足夠的邏輯支撐，否則，就失之下乘。小河在這方面處理得相當好。


比如金草和李忱的愛情，從一開始就是必然，一個是山窩里的金鳳凰，一個是下鄉(xiāng)住點的年輕鄉(xiāng)干部，住點就住最窮的人家，這也是那個年代倡導(dǎo)的政策，兩個年輕人天長日久地住在一起，能不發(fā)生點什么故事？更何況李忱的婚姻又是一個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畸形產(chǎn)物，他本人又是那么善良優(yōu)秀，假冒政府補助的名頭給金草送學(xué)費，在父親病重期間一肩挑起重擔(dān)，這些東西，對于一個山村里的姑娘來說，殺傷力堪比核武�？吹竭@些情節(jié)，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感覺，別看你金草云淡風(fēng)清，一見李郎你必定會誤終身。這就是鋪墊，這就是伏筆，這就是邏輯鏈條的必然走向。我比較欣賞小河對這段愛情的描寫，是因為一點，小河沒有急于求成，而是筆鋒不淡不濃、不急不緩，任由情節(jié)點點發(fā)酵，自然流露，最終水到渠成。這就是一句著名的廣告詞所說的：我們賣牛排，是賣煎牛排的滋滋聲。無需刻意刻畫，不必海誓山盟，將愛情化入日常，一點一滴滲透著，將這段情悄悄撐起，大希無聲，大象無形。


金草懷孕這一個情節(jié)，是最難處理的。對于他們的愛情而言，懷孕應(yīng)該是終點，一般情況下，唯有三種方式，要么打胎，要么結(jié)婚，要么一個人帶著孩子開始自己的另一段人生，不管怎么說，愛情到這里應(yīng)該面臨一個關(guān)鍵性的轉(zhuǎn)折。但小河用了一個全新的方式進行演繹，讓孩子生下來，然后金草以保姆的身份陪在孩子身邊。這種方式很大膽，考驗非常大，最關(guān)鍵的就是怎么樣保持邏輯的合理性——因為怎么看，這都不是合乎邏輯鏈條的選擇。小河做到了！李忱的妻子與李忱婚姻中處于極端的劣勢（相貌一般，大男人六七歲，半包辦婚姻，不能生子），一個只想著丈夫不離婚的女人，一個胸?zé)o大志、得過且過的女人，為了將男人留下來，是可以作出這個選擇的。那么金草呢？她能不能接受這種跟實際的丈夫、孩子同居一室，偏偏多了另外一個女人的生活？按她的性格肯定是接受不了的，但孩子卻是她的軟肋，孩子的病、孩子要吃她的奶，這就是將她捆住的鏈條，也是足以支撐這情節(jié)不崩的邏輯鏈條。那么李忱呢？他該如何處理這種現(xiàn)代社會根本不該出現(xiàn)的家庭困局呢？文中并沒有就李忱如何糾結(jié)多費筆墨，但小說的魅力就在于此，有的東西無需筆墨，自然也能讓人設(shè)身處地地去感受。李忱是公務(wù)人員，他必須考慮影響，他喜歡金草，內(nèi)心深處自然希望每天下班能看到她，看到她跟女兒親密相處，他會感覺得到自己一團糟的人生，終究還有那么一絲亮光，所以，他就默許了這種現(xiàn)狀，他也沒有勇氣去打破這種現(xiàn)狀。


金草外出創(chuàng)業(yè)的這個情節(jié)，也是一個難點，一個一無所有的人，怎么樣才能在短短四五年間就闖出一個高度？小河的處理也很完美，她設(shè)置了一個小“玄關(guān)”，就是劉鳴，劉鳴給了她一個選擇，只要做他的情人，就能過上跟她童年伙伴任貴兒一樣的生活，任貴兒的人生，其實是金草人生的另一面，她如果接受，也在情理之中，但金草畢竟不是任貴兒，她拒絕了。其后，金草出租車上撿錢，送錢給失主，真正踏上她一展才華的舞臺。說實話，這個橋段還是比較俗套的，幸好小河選擇了一個比較有新意的人物，葉筠，葉筠是女的，年紀大，丈夫、兒子都在國外，怎么說呢？這種女強人其實骨子里缺愛。所以，她才將金草視為女兒，或許潛意識里還將她視為兒子理想的伴侶，也正因為此，她們才能亦親亦友，她后面的股權(quán)轉(zhuǎn)讓才有一個讓人信服的邏輯鏈。


最后說一說文筆。文筆其實不是孤立的，文筆是各種元素匯聚而成的，單獨一段話體現(xiàn)不出文筆，必須整篇小說通讀才能真正體現(xiàn)。文筆在小說中的最主要的評判標準是細節(jié)。細節(jié)是塑造人物的關(guān)鍵，人物是小說的靈魂。小河的細節(jié)刻畫非常好。


比如金草傷后回到家，她母親眼睛看不見，先摸一遍，摸到腿上的石膏時，哭一場。將一個母親的擔(dān)憂與無助刻畫出來了。比如金草聽說李忱沒孩子時，偷偷地看他一眼，李忱喝水時沖一沖壺口再給她喝，女兒不懂事時，看到她爸爸和保姆那一點小親密有一點小好奇，長大了些看到同樣一幕大發(fā)脾氣，都是適合當時情境的細節(jié)勾畫，很到位，很精準。


正因為細節(jié)到位，邏輯鏈條足夠支撐，人物的刻畫才會如此鮮活。


金草和李忱無疑是刻畫非常成功的，幾個配角也活靈活現(xiàn)，任貴兒表面上看，是人生的贏家，其實卻是那個時代非常多的“咸魚”。玉貞是金草最大的障礙，是標準的庸俗婦人，但通篇看下來，居然也不能讓人產(chǎn)生恨意，只會讓人同情。苗苗從吃金草的奶、親她、粘她到排斥她，再到后來接受她，將一個成長期的小女孩寫活了。就算是后期打醬油的大衛(wèi)，短短的篇幅，同樣將一個深受西方文化熏陶的海外華人刻畫得活靈活現(xiàn)。


一部小說，一段歷史，不一樣的人生，不一樣的感受，小河筆下的金草，是草更是金，只愿在羅田這一方熱土，在這千百年難逢的社會變革浪潮中，再出佳作。書寫社會，刻錄人生，是作家之重任，也是文藝繁榮的正途，是作家之重任，也是文藝繁榮的正途，讓我們揚帆再出發(fā)，且行且努力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作者：王保林

元帥

元帥

精準評述，非常到位．

元帥

小河姐的<金草>我只是粗粗看了一遍，準備細細品味．

沉香

我以為是視明版版寫的文章，讀到最后才發(fā)現(xiàn)不是你寫的。

沉香

精彩佳作，拜讀學(xué)習(xí)，多謝視明版版分享，已收藏。

沉香

由于種種原因，《金草》我至今只認真讀過第一章，也曾經(jīng)提過一點膚淺的建議，姐姐也非常謙遜地接受，并且修改了。

唉，每天忙于生計，我會盡快讀完。

江湖水

幾年前在論壇上看了河版的小說《金草》，金草形象至今不忘！

小河

謝謝視明眼鏡朋友轉(zhuǎn)發(fā)羅田資深小說作家王保林先生為我小說《金草》所寫的書評！

小河

江湖水 發(fā)表于 2020-12-3 18:54
幾年前在論壇上看了河版的小說《金草》，金草形象至今不忘！

謝謝江總對我小說的高評！水平有限，又因作協(xié)一直催我交稿，后半部分沒有修改，慚愧，遺憾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