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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回 四不像尋機(jī)報復(fù) 吳書睿一招制勝
清晨,吳家灣的祖墳地突然響起了鞭炮聲,有幾個鄰村的外姓人正拿著鋤頭在那里刨土葬墳。正在晨練的吳尚志甚感好奇,年輕人喜歡湊熱鬧,便帶了幾個弟兄去察看究竟,只見一個風(fēng)水師正在那里拿著羅盤比劃,遂問道:“這是我家祖墳,你們肖姓人來這里做什么?”
對方答道:“這里是吳氏祖墳地不假,但我們肖姓人也有份,因為,我家祖母也埋葬于此,按習(xí)俗她的墳?zāi)挂彩怯幸欢娣e的墳山禁地,這墳禁應(yīng)該歸我們肖家所有,因此,我們有權(quán)處置,我家正準(zhǔn)備在此埋葬他的兒子。”
吳尚志派人找來了族長吳書睿。吳書睿趕到問明情況后說道:“這里埋葬了你們肖姓人的祖母不假,并且你們的祖母姓吳,是我們吳家的姑娘,只因她年輕時暴死在娘家,你們肖家人推脫稱暫時沒有合適的墳地埋葬,要求先埋葬在娘家,以后待找到了合適的墳地再搬回肖家埋葬。可是后來,你們肖家一直沒有搬回去的意思,我們吳家考慮彼此是至親關(guān)系,便沒有追究,到如今你們肖家卻將好意變惡意,不懂感恩,還想霸占我們吳家的祖墳地,這是沒有道理的。”
這時,肖姓的族長出面了,他來到吳書睿面前,一臉低笑,說:“我們兩家本來就是親戚,親戚就不能分彼此,望親家不看僧面看佛面,就再方便一次給你家外甥吧!
吳書睿這人本來仁慈和善,但他并不呆傻,知道肖姓人的心機(jī),考慮如果這一次讓他們葬下了外甥,以后還會葬外曾孫,外玄孫,時間長了,這地兒的歸屬更說不清了,不過這話只能裝在心中,不能在明面上說破。他也和氣地說:“古語云:一代親,二代表,三代了,以后就是陌生人,到時你們定不會講仁義道德的,我們吳家人是誠信厚道人家,就怕到時有理也說不清,我看還是收起你的那一套。假若你講親戚的份,為什么不提前來找我們商量安葬事宜,而是來強行下葬。你們的意思不是昭然若揭嗎?”
“這也不是個上等的風(fēng)水寶地,何必寸土不讓呢,你們吳家人真不通人情!毙ば杖酥械囊粋年輕人嚷道。
“我家與不講理的人免談,這地兒今天就是不準(zhǔn)下葬,今天就看誰能動手!眳巧兄緮[出一副比拼的姿式。
肖姓人見狀便開始猶豫了起來,他們都知道吳家男人,特別是吳尚志身懷武藝,若動手肯定是占不了上風(fēng)的。這時,那躲在人群中的肖訟棍站了出來,惡狠狠地說:“你們吳家人是想打人是嗎,要以勢壓人是嗎,我知道你們有武藝,你們有本事,如果你能把漆樹嶺上的鹽卡滅了那才叫英雄,對于我們肖家你們就是以強欺弱!
“明明是你們肖家強行葬墳,欺負(fù)我們吳家,怎么竟變成吳家欺負(fù)你們肖家來了,你這完全是耍賴!眳巧兄踞樹h相對的回?fù),竟讓肖訟棍啞口了,他接著便走出了人群溜了。肖訟棍雖然走了,但吳尚志并沒有感到輕松,肖訟棍剛才說的那句“如果你能把漆樹嶺上的鹽卡滅了那才叫英雄”的話,刺中了吳尚志敏感的神經(jīng),對于吳尚志來說,這句話從反面的角度無疑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。
接著,抬棺之人便嘟呶道:“我們之前曾說過,采用這種辦法葬墳是行不通的,也不義道,今天我們可不能把死人當(dāng)作游戲來玩,抬回去吧,這又不是什么風(fēng)水寶地,我們可不能跟著四不像嗐起哄,他要出氣也不能折磨我們啦。
吳書睿這時才聽出了端倪,知道這一切都是肖訟棍搞的鬼。
第二天縣衙差人就到吳家灣送來了到堂的傳票,吳書睿知道這肯定是四不像搞的惡作劇。正準(zhǔn)備與差人同往,可差人笑臉對吳書睿說,吳族長去縣衙總不能空著手去吧,有些禮數(shù),難道你不知道嗎,那四不像可是帶了禮物給縣太爺?shù)哪亍?br />
吳書睿安排家人盛情款待了縣衙的差人一番,還奉上了若干茶水錢,隨即帶了兩個家人去羅田縣衙大堂。吳書睿在縣衙的休息之處給縣長呈上一個布袋子,縣長握在手上一惦量,隨手放進(jìn)了旁邊的抽屜里。
升堂時候到了,吳書睿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跪在地上,縣長問:地上所跪的何人?
“草民吳書睿!應(yīng)大人之命前來應(yīng)案。”
“你知道有罪嗎?”縣長又問。
“小民無罪,是那四不像有罪,他挑撥離間,教唆肖姓戶下族人霸占吳姓祖墳?zāi)沟兀惡人先告狀,目無王法。我吳姓族人一向安守本份,深知縣長大人工作煩忙,也不愿給老爺增加額外的精神負(fù)擔(dān),請縣長明斷!眳菚K爝f上提前準(zhǔn)備好了的答辯詞。
縣官看了之后,對案情已經(jīng)有了一個清晰的判定,同時也生出了對肖訟棍的蔑視,真是無事找事,惹事生非,把我這個縣官當(dāng)兒戲。他將驚堂木重重地?fù)舸蛟谧烂嫔稀!霸孢有什么話說!
肖訟棍到堂,一副優(yōu)然自得的樣子。
縣長問道:“來人還有何話說?”
肖訟棍語塞,他弄不清縣長的用意,昨天不是都當(dāng)面交待完畢,彼此都認(rèn)識了嗎?他并沒有緩過神來及時答話,正想組織出幾句華麗的語句,在吳書睿面前顯露一番。
吳書睿是看不起肖訟棍的,他當(dāng)即代替肖訟棍答道:“報告縣長大人,剛才縣長大人問四不像話,他嘛,是答不上來的,我代替他應(yīng)答一下:頭戴禮服帽,身穿軟皮袍,橫行鄉(xiāng)間里,打死不叫饒。大人問他話,叫他怎么能給自己畫像呢。”吳書睿的一番數(shù)落,竟打亂了肖訟棍的思路,他氣得頓腳,只是兩眼望著天花板,還是說不出話來。
縣長也不喜歡肖訟棍這副傲慢無禮的德性,便大喝一聲:“你這大膽的刁民,原來是一個稱霸一方的惡棍,今天我就來為周圍的百姓出一口怨氣,先將來人痛打三十大板,然后禁閉三天。”
衙役們迅即連拉帶扯地將肖訟棍拉至堂下行刑,他被打得像豬叫一般。
說話這肖訟棍挨了三十大板之后,在拘役的三天時間里也是吃盡了苦頭,那縣大牢里的犯人頭目,在他的脖子上掛上牢房中犯人共用的便桶,喚其他的犯人都來到他面前灑尿,騷臭味竟也聞了三天。釋放出來之后,他半月還吃不下飯,一直嘔吐不止。
這一次肖訟棍的囂張氣焰折去了大半,人們將他的遭遇流傳得徹徹底底,讓他的顏面盡失,之后找他辦事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了,變成了真正的四不像。
從此,人們不叫他肖訟棍了,只是稱呼肖家四不像。如果說喊他肖訟棍有褒揚之義的話,那么呼肖家四不像就完全是貶義之詞了。這時的四不像從來沒有檢討自己錯誤的地方,遂將所有的怨氣都?xì)w咎于吳家人身上。他發(fā)誓,不搞垮吳家,他誓不為人。于是,他到張不韋家的腳更勤了,密謀的時間更多了。
張不韋遂將他前天打聽到吳尚志曾幫助陳忠義當(dāng)保鏢暗運食鹽的經(jīng)過告訴給了四不像,讓他有所動作,以期作為對四不像的一種回報。
四不像得到這一消息如獲至寶,心想自己發(fā)財?shù)臋C(jī)會到了,便興致沖沖地前往鹽卡處找鄒排長告密,他很想拿到這一份獎勵,也想狠狠地報復(fù)一下吳尚志及其兄弟。
可是鄒排長認(rèn)為鄉(xiāng)民既然已經(jīng)偷運成功,且時間已經(jīng)過去幾個月了,如今很可能化整為零地隱藏了起來,是很難追回來的,況且這事只是在鄉(xiāng)間傳說,并不可能找到實在的證人,如果把這一件事情鬧大了,也害怕上級追究自己的失職之責(zé),反而弄丟掉自己的官職。再說已經(jīng)對那條道路采取了防備措施,便默不作聲,只是表揚了一通四不像,并沒有給予什么獎勵,弄得四不像垂頭喪氣的,算是白忙活了一場。
當(dāng)然,四不像的告密,也讓鄒排長對這里的鄉(xiāng)情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