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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暖陽 于 2021-11-21 13:49 編輯
轉(zhuǎn)眼已到了臘月二十七,校園四周,早已響起了“噼噼啪啪”的鞭炮聲。性急的人家已提前過年了。 平日里熱鬧的校園,這時卻靜極了。臨近年關(guān),蘭潔卻突然生了一場病。一連幾天,她沒有出門。頭昏面熱,渾身酸痛。直到今天,她才覺得身上清爽了一些。中午,聽見學(xué)校食堂里的鐘聲,蘭潔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。她便下樓去買了一碗米飯和一碟青菜。學(xué)生食堂里,只有稀稀落落幾個學(xué)生在買飯。蘭潔不知道他們?yōu)槭裁匆矝]有回家過年。也許,正如列夫·托爾斯泰所說的,這些人也各有各的不幸吧!蘭潔這么想著,支撐著病弱的身子,拿著飯菜回到了宿舍。過年了,連食堂做飯師傅也懶了,米飯又糙又硬。白菜又老又黃。甚至沒有一些油腥味。好在蘭潔過慣了苦日子。她一邊嚼著干飯,一邊卻又埋頭看起書來。 也不知什么時候,那個鬼精靈般的小張又出現(xiàn)了。小張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,用腳推開了蘭潔寢室的門,開口便喊:“蘭小姐,快來幫忙!碧m潔見是小張來了,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飯碗。蘭潔詫異道:“唉,小張,你怎么沒有回家過年呀?”小張放下東西后,憨厚地搓著雙手笑了笑,說:“嗨,咱小當(dāng)差的,還提這個干嗎?就連我們長官也沒有回家過年哩。蘭小姐,你看,這些東西,就是他讓我給你送來的! “怎么,林先生他沒有回家嗎?” “沒有,他不會回家過年的! “為什么呀?”蘭潔驚訝地問著小張。 小張笑了:“哎呀,蘭小姐,你不知道,我怎么知道?軍人嘛,身不由已唄!” “不,不是這個原因!”蘭潔搖了搖頭。 小張沒聽出蘭潔的言外之意,雙眼卻盯著她那碗尚未吃完的干米飯,說:“喲,蘭小姐,看不出,你也過這種日子,怪不得我們長官常常要關(guān)心你。” 蘭潔微微一笑,說:“小張,我可是窮人家的孩子,過慣了苦日子,小時候,吃糠咽菜是常事,有碗大米飯,算是好日了! “是嗎,我還以為你是……” “你以為我是金枝玉葉的千金小姐,對不對?”蘭潔笑了。小張也不好意思地笑了。 “小張,你馬上回去嗎?”蘭潔問。 “是呀! “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林先生那兒嗎?” “當(dāng)然可以!”小張高興地說。 小張開著車,奔馳在進城的路上。大約四十多分鐘后,車子便來到了一個戒備森嚴(yán)的高墻門口。進入衛(wèi)兵把守的大鐵門,撲入蘭潔眼簾的,是一個綠茵覆蓋著的花園。迎面一座假山遮擋住了后面的建筑物。小車?yán)@過假山,經(jīng)過了又一道警戒后,便在一幢法國式的圓頂樓房前停住了。小張領(lǐng)著蘭潔來到了高樓的第四層,在一個不顯眼的小門前,小張按響了門鈴。開門的是蘭潔那天在南湖見到過的小陳。小陳一見是蘭潔來了,沒來得及與之打招呼,便直奔屋里,高興地大聲喊叫了起來:“長官,蘭小姐來了!” 蘭潔低頭走進那扇小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內(nèi)面是一個豪華的住所。小張將蘭潔引至客廳坐下,林野就出來了。林野沒想到蘭潔會到這里來,連聲說:“對不起,蘭小姐,家中太亂,我沒料到你會來! 就在林野說話的時候,小張和小陳已知趣地悄悄退了出去。客廳里就只剩下林野和蘭潔兩個人了。蘭潔病體尚未痊愈,臉上泛著病態(tài)的紅暈。見了林野,她沒有客套,開口便道:“林先生,你為什么沒有回上海?” “這個嘛!” “是因為我的緣故吧?”蘭潔直言道,“其實,我也不是個小孩子,用不著你這么擔(dān)心的。林先生,今天才臘月二十七,你還來得及回上海去,對不對?”蘭潔抬起雙眼盯著林野。 瞧著這雙秀美的大眼睛,林野怦然心動,他凝視著她,心里涌動著莫名的情感。片刻之后,他才恢復(fù)常態(tài),說道:“謝謝蘭小姐好意,我決定不回上海。” “為什么?就因為我,你才這么決定的嗎?” “是的!绷忠昂芴孤实卮穑疤m小姐,你一個人在雙江,太孤單了。更何況你又是在病中。我放心不下。這幾天,我心里一直在……擔(dān)憂著你! “林先生……”蘭潔的眼睛這時不知怎么不爭氣地盈起了淚水。 “蘭潔!”瞧著眼前這怯弱嬌柔,楚楚動人的女孩,林野忽然有了一種沖動,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,忽地一下子將她擁入懷中。 “林先生,你這么做,是要讓你阿爸阿媽還有你的……全家人都痛恨我,是嗎?”蘭潔止不住地流下淚來。她一邊在他的懷里掙扎著,一邊說。 “別說了,蘭潔!”林野將她擁得更緊,“你一個弱女子,孤身在外,我實難放心,我是不會離開你的。” 蘭潔幾乎哭出聲來。這個外剛內(nèi)柔的女孩子,一時竟喪失了掙扎的勇氣。在這萬家團聚的日子里,還有誰記掛著孤苦無依的她呢!她的一顆心軟了下來,只是淚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著。 林野掏出手巾,欲給她擦淚。理智忽然回到了蘭潔的身上,她避開了他的手,掙脫開他的懷抱。但她的淚又掉了下來。 他也冷靜下來了,放開她,輕聲說:“蘭潔,對不起。剛才,我太沖動了,原諒我,好不好?我知道我是沒有資格這么做的。我沒有資格這么對待你!”他十分痛苦地說著。見她流淚不止,他將手巾遞給她。她卻一把奪過手巾,猛地塞進自己的嘴里,拚命地堵住了自己的哭聲。 哭了一陣子,蘭潔終于收住了淚,拿起自己的掛包,對林野說了聲:“林先生,我該走了! “怎么,你還要回學(xué)校去嗎?蘭潔,你還在發(fā)燒,怎么能一個人……” “沒事的,窮人的孩子,哪有那么嬌貴的!碧m潔一邊說著,一邊毅然走向了那扇小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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